文葵

2023回来一看,被屏蔽的差不多了•᷄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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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9

☆  目录汇总:)

阴冷潮湿的气味充沛着整个空间,长桌尽头的黑色薄雾也渐渐散去。一条十二英尺的大蛇从另一头滑行而来,暗绿色的花纹覆盖了大蛇的全身。它吐着漆黑湿滑的蛇信子,在长桌上以S型均匀向前。

“到我身边来,纳吉尼。”长桌尽头,黑魔王伸出左手,嘴里发出嘶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没有人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他们屏气敛息,默默的看着大蛇顺着他苍白瘦削的手一路爬到他的身上,在黑魔王的右肩上探出头来。

“很高兴再次见到大家。”惨白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黑魔王深邃的眼睛森冷地扫视全场,所到之处,每个人无不感觉后颈发凉。

德拉科紧紧地盯住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看着它们和暗色桌面形成的色差。和他相似的人有很多,低垂着头,通过语气和声音来猜测着黑魔王的神情。

“今天来了很多人,不过……”仿佛叹息般微微咸湿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着:“都是我最忠实的手下。”

“你们都知道,我有多么信任你们。”黑魔王又停顿了一下:“有你们这群忠实的,有能力的,虔诚的徒从,我很宽慰。”

“但是……在这场毫无悬念的战争里,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认为,他们还有能力推翻我,打败我。”伏地魔走动起来。“凭着他们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宣扬着所谓的光明。”有人低声嘲笑起来,伴随着贝拉尖利的笑声,所有人都配合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黑魔王顺着长桌走了下来:“知道我说的谁吗?”

“金斯莱·沙克尔。”埃弗里谄媚地笑道,他的眼睛透过一束束黑色的发丝看向黑魔王,眼里流露着小狗一般的渴望。

“是啊,金斯莱”黑魔王蛇一般的眼睛赞许地看了一眼埃弗里,后者则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般,激动地搓着双手。“一个凤凰社的走狗,作为魔法部部长却丝毫不为属下思考,不管小傲罗们的死活……”

“还有呢?”黑魔王问道并扫视着那些埋着头的人。

“邓布利多。”有人在下面小声地说。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黑魔王抚摸纳吉尼的手也僵硬在原地。

“邓布利多……”他如同吞吐蛇信般咀嚼这几个字,“一个可悲的失败者。”大厅里又回荡起嘲笑声。
黑魔王举手示意,声音戛然而止。

“还有一个人。”黑魔王继续向下走,一步一步的,没有丝毫声音。“一个被当作光明和信仰的人。”

“想一想,是谁?”

食死徒面面相觑。

“哈利·波特。”黑魔王大声说道。同时,他停了下来,两只骨骼分明的手按住了德拉科的椅背。

“哈哈哈哈哈……”潮水般的嘲笑如海浪般涌来。

“哈利波特?”众人仿佛在比较谁笑的声音更大,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还有人笑的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桌子上。
德拉科低着头,面色苍白。

黑魔王又抬起手,声音渐渐消失。

“德拉科?”黑魔王的手抚上他的肩,感觉到那只冰凉坚硬的手,德拉科的身体一僵。“听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主人”德拉科低声说。

“那你为何要攻击自己人?”纳吉尼随着黑魔王的弯腰而探出头来,它吐出的蛇信扫在他瘦削的脸上。

德拉科不露痕迹地撤过脸:“他侮辱了马尔福,而马尔福是主人最忠实的手下。”德拉科的脸色僵硬,所有人都感兴趣地看着他,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马尔福夫人的忠诚吗?”长桌对面的一个光头男人笑着帮腔道。

德拉科满带恨意的看过去,后槽牙紧紧地合拢。接收到马尔福冰冷的视线,那人尴尬地笑了两声,眼看着没有人帮腔,便阴着脸不再吭声。

“我母亲……的确做了一件蠢事。”德拉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她知道自己的误判给主人带来了麻烦,于是自己离开了。”

黑魔王看着他,良久,开口说话:“我相信你是一个乖孩子,德拉科,可惜你有一个令马尔福蒙羞的母亲。我相信,卢修斯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可能会猝死在阿兹卡班。甚至没等到他的主人来营救他。”

长桌上传来了一小片嘲笑声。

黑魔王渐渐放开他,重新走向了长桌尽头。

德拉科身体渐渐放松,冷汗顿时遍及全身。他将手轻轻地放到桌下,企图掩盖双手轻微地颤抖。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最近魔法部全力反抗的事情。”黑魔王砸了咂嘴叹息道:“如果还是当年的福吉,事情就会简单多了,可惜,跳梁小丑总是有过多的麻烦。”

“所以大家对我的忠诚在这个时候会变得无比重要。”黑魔王笑着看着众人。

“我会尽我所能。”

“我会拼尽一切努力。”

“我一定完成好主人交代的事”

……

“那么,计划大家都知道了。”黑魔王坐了下来略带欣慰的说,“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们的会议会在魔法部的审判大厅里举行了。”

“主人,那阿兹卡班怎么办?”一道声音传来,“我是说里面关了很多旧日的忠诚的仆从,如果能营救他们,将是一大助力。”

德拉科也抬起头看了过去,在那张苍白的可怖脸上企图找到一丝情感波动。

“当然。”黑魔王将脸转向发话的人。“那将是计划内的一个任务,如果计划进行顺利,阿兹卡班里的可怜的老朋友们当然会被解救出来。”

德拉科垂下眼,心里满是忐忑。黑魔王还是会攻打阿兹卡班,当然,这是迟早的事。这么说,父亲也有机会出来了。德拉科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随即,一抹忧虑染上心头,他迟早会和父亲为敌,但这并不是现在担心的事,如果黑魔王不再强大,那么父亲迟早会赞许他的选择。

可惜,波特不愿将真正的秘密告诉他。他有什么办法接近黑魔王呢?他有什么能力伤害黑魔王呢?显然没有,他要顾及的太多了,首先他并没有这个能力。其次他的父亲需要黑魔王的帮助。

德拉科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众多党羽。他们每个人都全心全意的倾听着黑魔王的每句每字。

他想。

这场战争,可能比邓布利多预算的……要更艰难。

这场雨来的很及时,它在空气里充沛着腐旧而沉重的烟尘时落下。淅淅淋淋的穿过魔法阵的雨水都带上了一丝浅浅地金色。城堡得到了一次洗刷后显得更加挺拔。
教授们将关在城堡里的学生们都放了出来,给了他们一个小时在指定范围里活动。

这是件明智的事,麦格想。看着孩子们在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在雨水中跑蹿,远比呆在房间里忐忑地接受厄运的降临来的放松。

“教授!”一个一年级的小女生莽莽撞撞地跑来。

“小心一点,坦尼莎小姐。”麦格教授扶住她的身
体,“有什么事吗?”

女孩脸红彤彤的,她伸出湿淋淋沾满泥土的手,手上有一只受伤了的白色的大鸟。

“教授,没有人相信我。”她蓝色的眼睛里泛着泪光。“这是一只白鹭。”

“可他们都说这只是一只天鹅,天鹅不是这个样子的,即使他们同样优雅漂亮。”麦格教授打量着这只湿淋淋的鸟,它有乳白色的毛发和修长的双腿,此刻,它半眯着眼睛躺在女孩怀里哀伤地叫唤着,显然受了不小的伤。

“当然不是天鹅,坦尼莎小姐。”麦格教授温柔地说:“你是正确的,这是一只漂亮的白鹭。它从哪里来?你什么时候发现它的?”

突然,毫无征兆地,听了这句话的坦尼莎哭了起来:“它每天都会来这里的,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它会绕着城堡一圈一圈的飞。只有它,它是独一无二的。它可能是来自某片沼泽地,也可能是来自大海。”她抽泣道。“可它受伤了,飞不起来了。我再也不能在窗边看到它了,再也不能。”

“等它伤好,你就可以再次看到它。”麦格教授擦掉她的眼泪。“坚强起来,坦尼莎。”

“不。”坦尼莎耸耸鼻子,蓝色的眼睛看向天空上那层金色的薄膜。一滴雨落进她的眼睛里,她颤抖的眨了下眼睛,雨水便化成了一滩晶莹的泪水。“它不会再来了……它喜欢霍格沃兹,那么喜欢,那么喜欢。”女孩重复道。

“可是它在这里受到了伤害,它不会再来了……”

战争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他们一共遭到十次袭击,这代表了几乎每天都会来上那么一场。每次袭击的力度都不会很大,多则五十人左右,少则一二十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造成恐慌,以及消耗着凤凰社的精神气力。他们很好的完成了黑魔王交给他们的任务,每天都筹划着怎么多伤害一个人。在这半个月里,几乎所有人都不再惧怕不可饶恕咒了,就连纳威也学会怎样抵御夺魂咒,也能…面对敌人的钻心挖骨而面不改色!
半个月能完成什么?可以练会怎样将一个高脚杯变成一只长满白色羽毛的飞鸽,也可以成功的学会制作一种新学的魔药。如果是赫敏的话,可能在半个月里看完并理解一本砖一样厚实的《魔法起源》。

但谁也没想到过,他们会在半个月里学会面对死亡。

金色的魔法阵变得更加稀薄,它可能支持不了多久了,但没有人再去担心它。隐隐约约的,每个人都被这种愚蠢的战斗模式逼疯了,他们甚至期待着最后的交锋快点到来。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一二年级的学生已经成功的送走,并且丝毫没有引起食死徒的注意。目的地在尚且安定的法国,由一位教授带领着离开,通过改良版的门钥匙分成几批带走。孩子们是霍格沃兹的软肋,他们的离开不知不觉中给战士们带来轻松和助长了一种能够付之一炬的勇气。但哈利想,他可能会永远都忘不了,忘不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忘不了一个在战争中崩溃的脆弱的小女孩。坦尼莎在离开之前还紧紧地抱住手里的白色海鸟,那只鸟看起来就像死了,它的身体一动不动,修长的脖颈无力地搭耸着,只有胸腔还在微微起伏,活像一只毛绒玩具。

“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她喃喃道,表情是说不出来的恐惧和淡漠。“再也不。”哈利在那一刻感到心酸无比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那双满是绝望的毫无生机的美丽眼睛。

“坦尼莎的父母是傲罗,他们在第一场战争中英勇牺牲。霍格沃兹简直就是她的噩梦。”霍奇教授擦了擦眼角向他们解释道。“再见,哈利,我要带孩子们离开了。”

不经历战争就永远不知道它带给人的影响。哈利在这一刻深刻的体会到。而今天,三四年级的学生也将离开了。年龄越大的孩子,越是有更多的顾忌,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愿离开,有的是不愿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有一部分愤愤然地渴望能够上战场,渴望保护他们成长的地方。今天令人庆幸的没有攻击,连巡逻的食死徒都没有频繁地游荡。所以有充足的时间安顿和解决学生的事情。但哈利知道其中的原因,德拉科昨天晚上告诉了他们,伏地魔计划出错了,遭到了傲罗的埋伏,两败俱伤。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消息了。所以今天,伏地魔决定攻击目前防守最弱的阿兹卡班。甚至不惜调动了霍格沃兹周边的防守。哈利还记得德拉科向他们说这件事时的眼神,明亮而期待。他的父亲关在阿兹卡班,德拉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救他。可惜哈利他们没法帮他分享喜悦,毕竟听说一大批食死徒将要被解放,没有谁会感到高兴。

这半个月里,德拉科每天晚上都会来,有时是来送他们需要的魔药,有时是来落个脚并向他们分享外面的情报。他每天都十分疲惫,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伤痕。不过感谢哈利借给他的隐形衣,才安全活到现在。
哈利有时候会感觉,自己好像被圈养了起来,养在一个透明的金色玻璃球里,有时也会感觉自己像个被藏在城堡里的娃娃,每天晚上苦苦地等待着德拉科的到来,然后听他讲白天的故事。他羡慕着德拉科的自由,渴望着他的到来,又害怕着德拉科有一天会对他感到厌倦。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等待,每天晚饭后便回到房间和赫敏轮流守候着。

每当夜色降临,窗台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披着银色月光的瘦削身影,然后他就会听到熟悉的声音:

“Hi,波特。”

这时,他胸腔里便会升腾起一股火焰,这股火焰会加温所有从之而过的新鲜血液,直到它们流动起来,漫过四肢,逐渐地融化着冰封了一天的身体……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喜悦是他在这场战争里唯一的留恋了吧。
不可否认,他开始依赖德拉科了。

“哈利,你在这吗?”赫敏在外面敲门。

“进来吧!赫敏。”哈利捧着一杯热咖啡慢慢地饮着。

“你果然在这里。”赫敏推开门走了进来。黄昏的余韵洒满了整个房间,哈利盘腿坐在掺杂着波斯菊色的地毯上。

她回头带上门对他说道:“罗恩去有求必应室找你去了,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回卧室?”

“没有什么要做的不是吗?”哈利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才嘟囔着开口。由于没戴眼镜的原因,他黑色的长睫毛被水汽蕴的十分湿润。

赫敏叹了一口气,在这种氛围里焦躁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哈利,你不下去看看吗?”赫敏说道。“他们都在下面,要知道今天三年级和四年级的学生都要走了。”

“我知道”哈利放下杯子,将眼镜带上。“可是这次一定会像上次一样交代很久,可能会搞到很晚,德拉科来的话会看不到我们的。你知道今天他们去攻打阿兹卡班了,你难道想错过结果吗?”

“不会错过的,我们从来没错过,你就是在逃避。”赫敏有些生气地说:“可这次叫你下去的是麦格教授,她说她想见我们三个。”

哈利抬头看了看她,眼里满是无奈。“好吧,我下去 ,希望不是什么糟糕的事。”

然而事实证明哈利一语成谶。

麦格教授坐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她的白发更多了,但仍然紧紧地束在脑后,她看起来更老了一些,棕色的眼睛却还是清明一片。

在询问了他们是否要喝点什么之后——哈利他们表示什么也不需要,便开始道出她真正想问的:“是时候告诉我了吧?你们每天都在接待谁?”麦格教授犀利地看着失色的哈利三人叹口气说道:“你们当我是傻瓜吗?我虽然老了,但不代表我不会思考问题。”

“每天你们都会带来我们需要的东西,还通过各种方式间接告诉我外面的情况,甚至连门钥匙的最安全的通道方式都是格兰杰小姐亲自侦探出来的。”

麦格教授看看赫敏,后者红着脸低下头去,教授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们能知道,很多东西都需要有人生经验更丰富的人去帮你们分担。你们虽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在我看来你们还不够成熟。”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什么也没说。

“当然,我相信你们怀有好意,包括你们隐瞒的那位。”麦格教授睁大眼探索他们细微的表情,仿佛答案就写在他们脸上。

“麦格教授……我们感到非常抱歉,我们还是不能泄漏他的身份,是因为要尊重他本人的决定。”赫敏纠结良久才开口说话。

罗恩看了看她,咬着下唇做了一个纠结的表情。

“他不让我们说出去。”罗恩嘀咕道。

麦格教授看了看他们,思考了一下:“希望你们不介意让我来猜猜,首先,你们说的是‘他’,证明是个男性,让我想想能够在霍格沃兹和食死徒之间游走。要么是能力超强,要么是……”麦格抬头对上哈利的眼睛。“他就是个食死徒吧?”

“他不是!”哈利仓促辩解道,看着教授扬起头来犀利地看着他,莫名的气焰慢慢消退下去。“好吧,不算是。”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沉默变得十分难熬,在哈利几乎想要深呼吸来缓解心跳的时候。

麦格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想我知道是谁了,但是我很惊讶会是他……”她了然地说道:“你们走吧,去做做你们该做的事,比如去见见那些要离开的孩子们,他们会想见你们的,不要让他们失望。”

“好的,教授。”哈利怏怏地回答道,然后便和罗恩拉扯着离开。

“梅林啊!我敢说麦格教授肯定猜到了是谁!”罗恩翻翻白眼说道:“作为霍格沃兹的保护对象却背叛学校成为了食死徒的家伙,只有他一个!”

“我现在不能想象,如果乔治知道了我每天晚上都去密会马尔福会怎样嘲笑我!” 罗恩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可能会觉得亲爱的小罗尼已经变得不再可爱了。”哈利笑着说。

“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你不仅和他私会,甚至还和他在同一间房间里睡觉。”赫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是希望乔治不会知道吧。”

“你变了,赫敏!”罗恩不敢置信的说“不过,哈利还和他在在床上睡过呢!”

“咳咳。”哈利受到惊吓,红着脸反驳:“那是因为实在没地方可睡了,但是我们几乎碰都没有碰到过对方!”

“变轻松了,不是吗?”赫敏牵起罗恩的手说道,罗恩的脸上也泛起一丝微笑。

“可能是再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想各种理由去解释魔药和消息的来源了吧!”哈利说道,眼睛里满是笑意。“想象一下今晚告诉德拉科这个消息……”

罗恩很配合的摆了一个震惊和厌恶混杂的复杂表情,学着德拉科昂起头,垂下眼睛,装模作样的拖着调子说:“看我说什么来着,我怎么可能想要你们这群没有脑子的格兰芬多去保守一个秘密。”

“是麦格教授太聪明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哈利佯装羞恼地反驳。

“闭嘴吧!圣人波特,你永远不会承认你的失误!”罗恩用力的发出爆破音来。

“哈哈哈哈哈哈!”赫敏几乎快笑岔气了。“拜托你们不要再继续了……”

天上的云很多,一层一层的叠加着。青黑色的黑魔标记几乎和天空融为了一体,它的光芒将天空染成了青灰色,紧接着雾状般的白云便将它晕染开来,朝天幕的边缘逐渐变浅,变淡,最后变成一片纯白。黑色的蛇从天空上那只骷髅头的嘴里滑了出来,带起了一阵青烟。青烟缭动,将云打散开来。落幕的阳光便趁机透了下来,留下几抹橘红的色泽。

庞特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就在这里,好在他平安地活了下来。

残破不堪的楼宇矗立在眼前,破碎的塔尖,散落一地的围栏和碎石,还有数不尽的藏在废墟里的残躯。几只孤零零的摄魂怪游荡在天空上,在这座著名的建筑里穿行了几圈便飞动着飘向远处。

它先前像一座森严的堡垒,上下透露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可现在呢,它的身体却突兀地破开了一个难看的口子,破坏了所有美感,带着血腥味的风挑衅地穿梭在废墟中。

庞特眼里出现了一阵疯狂,不愧是黑魔王,阿兹卡班也
不过如此,魔法部也不过是跳梁小丑。攻陷了阿兹卡班,他们的队伍将重新壮大,而魔法部也到了强弩之末。等解决完这些杂碎,他就可以上报这半个月来对付凤凰社的一切努力。等黑魔王的注意力转移过来的时候,会惊讶地发现,凤凰社已经不再辉煌不再充满愚蠢的热血,已经变得虚弱不堪,攻陷已经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到时候还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地位提升?庞特心想着,一瘸一拐地靠近队伍。

黑魔标记还未消散,大部分的食死徒还留在这里回味着带着诅咒和鲜血的战场。这里已经被黑魔王攻陷,令人生畏的阿兹卡班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威慑力。“欢迎回来,我忠实的仆从们。”阴冷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黑魔王拖长的叹息声在空气中久久地回荡着。他降落在人群中心,黑色的长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随着他的降落,被解救出来的食死徒们都激动地围了过来,一个个顺从地俯身亲吻他的黑色袍角。

有着淡金色头发的中年男人在年轻人的搀扶下徐徐而至。他放开年轻人的手,弯腰致礼。“感激你,我的主人!”卢修斯略带惊喜地说道。

黑魔王伸出苍白细瘦的双手欣慰地扶了一下他的肩膀。庞特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翻腾着、嫉妒着、厌恶着这些表里不一的下三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站在卢修斯身边的年轻人,那个有着马尔福光环的年轻人。

德拉科·马尔福。

愤怒充沛了他大脑,这个杂碎明明什么也没做!甚至一到战场,就看不到了他的人影,这种贪生怕死的杂碎凭什么站在那里,站在黑魔王的身边?!
明明马尔福背叛了黑魔王,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可以获得重视?!

那个该死的卢修斯,他的回归会再次给马尔福带来辉煌,他与他们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是无论怎样努力都抵达不了的距离。庞特狰狞着可怖的刀疤脸,向那个集中了所有注意力的圈子靠近着。他渴望着,渴望着替代某个虚伪的杂碎。

德拉科扶住自己虚弱的父亲,想要尽快带他离开这里,他们已经很疲惫了。可是黑魔王没有离开,那么他们便不被允许拥有离开的自由。

“父亲,您再坚持一下。”德拉科在卢修斯的耳边轻声说道,眼睛里微微闪着喜悦的光芒。

他渴望着带父亲回家,据他所知,黑魔王已经取消了对马尔福庄园的封锁。这是一个好消息,代表了马尔福的地位回归,也代表着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父亲回家,就像学校每次放假那样。

“你长大了,小龙,我为你感到骄傲。”卢修斯看着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儿子,露出了一丝宠溺。

黑魔王伸出手一挥,漆黑的大蛇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滑了出来,它优雅的缠上黑魔王白的几乎透明的脚踝,绕上他的腰肢,顺从地将脑袋贴上黑魔王的胸膛。

德拉科默默地关注着这一幕,这条叫做纳吉尼的大蛇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但黑魔王待他如同宠物一般,形影不离。

但上战场前便会将它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为什么?它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契约动物吗?不太可能,他们几乎从来没并肩作战过,并且黑魔王不会将自己的生命赌在一个宠物上面。

黑魔标记开始变淡了,橘红色的光芒破开云层倾泻下来,染红了残破的阿兹卡班。

“多么美好的景象。”黑魔王感叹地说道。“多么迷人的,死亡的味道。”

庞特逆着光站在那里,他的身体一阵冰冷。他感觉,森
冷、恐惧、以及一丝淡淡的惊讶和狂喜在他的体内相互撞击着。因为黑魔王注意到了他,并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任何别人,而是他庞特。那一瞬间的眼神,好像死神拨开天幕的一探。在那一瞬间,庞特感觉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被洞穿开来,他丑恶的思想在那道目光中变得无处遁形。

“灵魂分离。”蛇一般地嘶嘶声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他惊讶了,一个从没听过的咒语,类似于夺魂咒,但又不是夺魂咒。因为庞特的意识足够清醒,可他惊恐地发现,灵魂与身体仿佛产生了裂缝,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洞洞的裂缝将他的灵魂与意识同他的身躯分割开来。他的观感,知觉尚且存在,只是他……变得不像是他了。
这熟悉的声音,是黑魔王……伟大的黑魔王对他下的咒语!他感觉自己毫不反抗地举起了熟悉的魔杖,将之稳稳地握在手中,朝着前方,对准了德拉科·马尔福毫无防备的背心。

“杀了他,杀了德拉科·马尔福。”

黑魔王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那声音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特殊的魔力。这是属于他一个人声音,是黑魔王对他一个人发出的声音。兴奋和喜悦充沛了他的大脑,他感觉自己的脸上露出了毒蛇般邪恶的笑容。
杀了马尔福,杀了马尔福……

黑魔王果然不信你了,小马尔福。

庞特的魔力缓慢的聚集……然后在一个临界口随着咒语的呼出而宣泄出去。

“阿瓦达索命!”

“德拉科!”卢修斯几乎是同时嘶吼着扑过来将德拉科推倒在地。

事情在一瞬间发生,每个人都没有回过神来。德拉科还没完全倒下,带着死亡气息的绿光便没入了卢修斯的身体里。

不……

不……

不要……

空气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黑魔王眼神森寒地看着卢修斯毫无生气地倒在了德拉科的身上,后者则睁大了灰色的眼睛躺在那里,好像也死掉了。

“不。”庞特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惊恐,那条斜贯了整张脸的刀疤衬托着他颤抖的身躯。
他刚刚杀死了马尔福,当着所有人的面。恐惧感占据了大脑,他的双腿不住地发颤,每个人都像看待一个死人一样地看着他。

不……

不是我杀的……

黑魔王要我杀的……

黑魔王不会惩罚我的……

他焦虑地看向黑魔王,后者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冷漠的好像没有参与之前的一切,他开始感到身体里的血液一寸寸地冻结起来。

“黑魔王殿下,你知道,我没有……”

“阿瓦达索命。”致命的咒语从黑魔王的魔杖尖端射出,在庞特焦急的话语还没说完之前结束了他脆弱的生命。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崩紧了刚刚放松的身体,看着那个丑陋的疤脸男人惊恐地栽倒在坚硬的地面上,身上弥漫着一股让人感到绝望的死气。

这是一场不怎么简单的袭击,卢修斯·马尔福在这场袭击中惨遭意外。

“你惹怒了我。”黑魔王佯怒地对着疤脸男人说,后者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却已经听不到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出任何动作,他们有的怜悯地看着马尔福父子,有的拼命地按捺住幸灾乐祸的澎湃心情……但清一色的,他们都俯视着马尔福。

“对于卢修斯的死我感到很遗憾,亲爱的德拉科。”黑魔王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戏已经开始落幕,马尔福家也已经临近黄昏。

“为什么?”德拉科看着他,表情僵硬。

伏地魔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魔力涌动,
空气里传来撕裂的声音,他的身影毫不留情地消失在了原地,黑魔标记随着他的离开,也彻底消失在了天空上。

化为黄灰色光芒的幕光这个时候才从天空上笼罩了下来。幻影移行的声音此起彼伏,食死徒渐渐离开了黄昏后的战场。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悄无声息的离开,贝拉蹲下身饶有兴味的看了他们良久:“我很遗憾,德拉科。”声音里听不出丝毫遗憾。她伸出手想要碰碰什么,又缩回手去。“你应该坐起来,德拉科,你这样看来显得很渺小。”她站了起来怪模怪样地接着说道。眼见迟迟得不到回应,她咧开嘴嗤笑了一声,魔力波动,消失在了原地。

身边的怪笑声似乎从没停止过,那些声音就像凶残的野兽撕裂羊腹的声音,嘶哑,却满含欣悦,黑暗而邪恶。
令人庆幸的没有一个人再去靠近他们了。

不知过了多久,繁杂恼人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偌大的荒地上,也只剩下了他们。

黄昏已幕,黑暗也渐渐浸染了下来。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坚持的永久的利益吗?”悲伤的低哑声在空气里回荡着。

“爸爸?”德拉科睁着干涩的眼睛,痴痴地望着天穹上那新出现的一抹淡黄色的月牙。

夜晚的马尔福庄园亮起来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沉寂了不久的庄园又迎回了它的主人。

可这次不太一样了,墙面上精致的壁纸黯然无光,画像上的巫师们都低着头看向同一个方向,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的寂静。

在门口,德拉科背着父亲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稳,却很缓慢。

“我们回家了,爸爸。”他抬起头环顾熟悉的一切,目光却是一片清冷,没有任何温度。

他慢慢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抚摸着着雕花红木的扶手一步步上楼。

“很抱歉没有经过您的同意进入你的房间。”德拉科用手推开门,走进卢修斯喜欢常待的那个卧室,熟悉的环境展现在眼前。

父亲卧室里的东西似乎永远都比自己的有趣,这是从小养成的念头,因为他从不让德拉科碰自己的任何东西,但德拉科没少偷偷地碰。

他还记得自己曾摆弄过书桌上的一个雕塑小人,那个小人端着手里的黑色长条的奇怪东西,碰——的一声打伤了德拉科的鼻子。那时多疼啊!他的鼻子因此肿了足足一个星期,他永远不会忘了父亲的责备,父亲那时居然还一个劲地责备他偷跑进他的卧室,说他活该!他还记得,他当时哭着喊着“你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再也不原谅你了!”之类的话。之后,父亲充分地展示了他令人惊讶的性格特点,甚至连纳西莎也表示很无奈——卢修斯赌气买了足足几十个类似的雕塑小人,听说每个都很珍贵,但他收集了全套,将他们一个个摆在桌子上如同一个军队。这件事差点没把德拉科气得疯掉,足足一个星期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德拉科抬头,而那套雕塑小人如今还摆在书柜的每层隔间里。

他停止对这个一片漆黑的房间产生回忆,默默地将卢修斯放在床上,给他打理好身上的袍子,又用手指梳了梳他柔顺的淡金色头发。

“冷吗?”他问道,没有等到回答,他便擅自帮他盖好了天鹅绒的被子。

“我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他坦白。

他想,他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他的内心却一片茫然,茫然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好。

“那么,如果您不介意,我要去睡了。”他尽量大声地说道,似乎这样父亲就可以听见。话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着,撞在冰冷的墙上,裂成碎片。

“可是您明明知道我讨厌呆在黑暗里,却甚至不在这房间里点一只蜡烛。”委屈的声音传来。

“那就都熄掉好了!”德拉科像小孩子一样赌气地说道,然后起身跑了出去。

他熄灭了所有的光芒,在大厅里来回跑着,在熟悉的房间里穿梭,就像在完成一项特别的任务。最后在彻底的黑暗里,他又摸索进了卢修斯的房间。

他微微喘息着,然后又拼命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德拉科费力地将破碎的声音拼凑到一起。

“你真的不理我了。”

德拉科呆呆地看着在黑暗中的床上的模糊轮廓。

“你永远都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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